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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北京市集佳律師事務所 鄭海洋
專利權無效宣告是指自國家知識產權局公告授予專利權之日起，任何單位或個人認為該專利權的授予不符合專利法規定的，可以請求專利復審委員會宣告該專利權無效的制度。專利權無效宣告制度的設置，是為了糾正國家知識產權局對不符合專利法規定條件的發明創造授予專利權的錯誤決定，維護專利權授予的公正性，保護公眾利益。在當前的司法實踐中，被控侵權人請求無效涉案專利也幾乎成了專利侵權訴訟的“必然環節”。因此，專利權無效宣告程序對于專利權人和公眾都具有重要意義。
國知局專利復審委員會會定期公布已經做出的無效決定，但是，對于這些決定，并沒有提供相關數據統計分析，公眾難以從一份份單獨的報告中看出整體上的趨勢與規律。為此，我們收集了復審委員會官方網站[1]上公開的所有無效決定，經梳理統計[2]后獲得了一些數據，簡列于此供大家參考。
一、專利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整體概略
本次共收集專利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30178篇（至少有部分關鍵數據有效，包括2008年之前案件），其中宣告專利權全部無效（下簡稱全部無效）的決定15203篇，占比50.4%，宣告專利權部分無效（下簡稱部分無效）的決定3031篇，占比10.0%，宣告維持專利權有效（下簡稱全部維持）的決定11783篇，占比39.0%，在修改的基礎上維持專利權有效（下簡稱修改后維持）的決定161篇，占比0.5%。可見，在超過60%的無效宣告請求中，都有至少部分權利要求被宣告無效。
1.1按年度統計數據
上圖為2008-2018年度受理并完結的專利無效宣告請求數量。可以看出，近10年來，無效請求數量呈逐年遞增的趨勢，并且每年宣告專利全部無效的案件數量都占當年無效申請案件總量的50%左右，再加上部分無效以及修改后維持的案件，至少部分被宣告無效的決定占比都大于或約等于60%。
需要指出的是，2018年的數據目前看起來較少，很可能是因為還存在很多尚未完結的案件，因此不能簡單地認為2018年的無效請求數量下降。
1.2按專利類型統計數據
上表為按專利類型統計的各種情況的案件數量。總體上看，發明專利宣告維持的比例要遠高于外觀設計專利和實用新型專利，即專利被宣告無效的概率從發明專利到外觀設計專利再到實用新型專利是逐步增加的，這也與我們一般的認識相符。某種程度上，實用新型專利的低穩定性，大幅增加了專利整體被宣告無效的比例。
從上表還可以看出，發明專利無效宣告請求的數量明顯少于外觀設計專利和實用新型專利，甚至不足實用新型專利無效宣告請求的數量的一半。
二、專利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用時情況
2.1按年度統計數據
上圖為2008-2018年度無效請求作出決定平均所用天數。從上圖可以看出：
（1）自2011年以來，總體上看無效程序所用時間基本呈逐漸減少的趨勢，2015年以后基本上已經維持在大體6個月（180天）以內，2017-2018年甚至已經縮短到5個月內。這里需要指出的是，近幾年受理的那些耗時較長的案件可能還沒有結案或者還處于行政訴訟中，因此隨著時間的推移，近幾年案件的實際耗時整體上很有可能比上圖給出的數據更久。
（2）無論在哪一個年度，發明專利的耗時都要比其它二者更長；一般情況下，外觀設計專利用時最短。
2.2按專利類型統計數據
上圖為按專利類型統計的無效請求作出決定平均所用天數。總體上看，發明專利無效決定的用時要多于外觀設計專利和實用新型專利，其中，每一類型下都是部分維持的決定耗時最久。這可能是由于與全部維持或者全部無效相比，部分維持的案件可能相對更加復雜，更難以作出決定。
另外，上述總體平均用時與一般經驗相比明顯過長。對此，我們統計了用時最長的決定，初步可以判斷用時較長（例如超過1年）的案件均涉及一次或者多次行政訴訟，因此耗時較長。其中前10個耗時最長的決定列表如下，以供參考：
如果僅考量2017-2018年度的數據，則用時會大大縮短：
根據近兩年的數據，基本可以認為，在不考慮行政訴訟等特殊情況下，對于一般的案件，發明專利的無效一般耗時大約6個月，實用新型專利一般耗時大約5個月，外觀設計專利的無效一般耗時大約4-5個月。
三、其它
除了上述統計信息外，我們還整理了一些較為感興趣的數據，這里也一并簡列于此，以饗讀者。
3.1被無效請求最多的專利（前11名，同一決定號可能對應多個無效請求）
專利被無效宣告請求的次數較多，一般說明專利穩定性較好（否則會被輕易無效）且具有較高價值（否則不會被多次請求無效）。在被無效宣告請求次數最多的專利中，與發明專利相比，實用新型、外觀設計的占比并不少。可見，撰寫水平高的實用新型、外觀設計專利對專利權人的價值并不小于發明專利。
3.2按分類號統計無效數量以及全部維持決定占比
上圖為按分類號（僅取每個案件的前三位）統計的無效宣告請求案件數量以及其中全部維持決定的占比。從圖中可以看出，H01（基本電氣元件）、A47（家具；家庭用的物品或設備；咖啡磨；香料磨；一般吸塵器）、A61（醫學或獸醫學；衛生學）這三類的無效宣告請求案件數量最多，均超過1000件。
從上圖還可以看出不同分類的案件全部維持率并不平均，為此，我們統計了全部維持率在50%以上以及30%以下的分類[3]，簡列如下以供參考：
總體上看，無機材料（如木材、金屬、水泥等）及其加工（如鍍覆、表面處理等）等較為基礎的領域無效請求的全部維持率相對較高；而光電等的具體應用領域無效請求的全部維持率相對較低。
注釋：
[1]參見http://app.sipo-reexam.gov.cn/reexam_out1110/wuxiao/wuxiaolb.jsp
[2]需要說明的是，復審委網站公開的數據本身存在一些問題（例如個別決定存在信息缺失錯誤等，尤其是早期發布的無效決定信息錯誤較多），因此，我們在統計過程中剔除了一些錯誤或無法使用的數據，并重點統計了2008年后近十年的數據。考慮到數據的剔除以及編寫的算法可能存在的不足，下面的統計結果會存在一定誤差。另外，考慮到無效決定都是已經完結的案件，下面的全部統計分析都沒有包括尚處于無效程序中的案件。
[3]考慮到案件數量太少時不具有統計意義，這里的分類只考慮案件數量超過50個的情況。
文章英文版鏈接： Report on statistics of patent invalidation cases in China from the year of 2008 to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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